《沉默的羔羊》第87章 不省心的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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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不省心的除夕夜

發(fā)布時間:2017-04-18 09:27:00      字?jǐn)?shù):3326字

下了車,莫晉翀將他的外套脫下來刻意披在我身上,他的舉動像是做給所有人看,也像是一種習(xí)慣。后來我問他,他說,這是他保護(hù)我的方式,因為他在那個時候開始也察覺到一絲危險,他不想危險接近我,須不知真正危險的,就是他自己。

聽我這么說,是不是覺得有歧義?究竟危險是他,還是他也危險?那我告訴你,其實所有人都很危險,包括我自己,那個時候的我,為了自保,強(qiáng)迫自己選擇沉默。

“少爺,您總算來了,老爺子說,您不到,不能開席?!本频觊T口站了不少人,全都是他們的馬仔,還有山莊的堅叔,彎著腰緊緊地跟在莫晉翀身后,唯唯諾諾地說,“基本上都到了,按照您的意思,在您身邊又添了一雙碗筷?!?/p>這雙碗筷加的就是我。

穿過酒店大堂,我們步入電梯,三樓的餐廳已經(jīng)被包場,這酒店本就是莫家的,往年這個時候,他們只接待自己人。莫家是南方人,有過年祭祖拜神的風(fēng)俗,忙了一天的莫少,只有在開席之前騰出時間親自接我,其實他可以提前一天通知我,至少我可以有準(zhǔn)備,穿得稍微體面一些。

推開大門,廳里的喜慶躍入我眼眶,莫晉翀牽著我的手,我們進(jìn)入后,圍坐圓桌的人紛紛站起來以示尊重,我穿梭在人群之中,躲在他身后,我不太適應(yīng)這樣的場合,應(yīng)該說沒有任何心理準(zhǔn)備。

徑直往前,主餐桌的人面色復(fù)雜,堅叔招呼大家坐下來,莫晉翀拉著我繞了半圈,我掃一眼席上的人,果然是大家族,全都到齊了,似乎不該來的也來了。

我瞥見鄭先生的時候,心里咯噔一沉,下意識想掙脫莫少的手,然而他看穿我的心思,故意緊緊地抓住,笑得邪魅。

“對不起,讓大家久等實在是抱歉?!蹦獣x翀招呼我坐下來,我坐在他身邊,正對面就是鄭先生,他身邊坐著沈老頭,同樣毫不客氣地打量我的方向。(雖然山莊的人懷疑鄭先生偷了鑰匙,可苦于拿不出證據(jù)也就不敢肯定,因此表面上他們依然和和氣氣,沒有撕破臉。)

莫爺爺閉目養(yǎng)神,一直不吭聲也不看我一眼,除卻莫爺爺,再就是鄭先生,他也不正眼看我,然而其他人的目光移到我身上的時候變得極其詭異,我忐忑不安地扭頭看了看莫少。

“老爺子,少爺已經(jīng)到了,可以開席了嗎?”堅叔走到莫老頭的身邊。

“晉翀,你這是唱的哪出?”莫爺爺?shù)馁|(zhì)疑令餐廳的氣氛跌至零點。

這時,恐怕只有莫晉翀才有心情說笑,幾乎所有人都旁觀不敢多語。我也是靜觀其變,關(guān)鍵是,我覺得是我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

“爺爺,趁著大伙兒都在,我今天也想把話挑明了說?!蹦獣x翀緊扣我的右手,然后當(dāng)著這么多人不顧我的羞澀,親吻我的手背后又道,“我打算和雪禾訂婚,訂婚宴我會安排?!?/p>一片嘩然,我更是嚇得倒吸一口冷氣,我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發(fā)現(xiàn)莫少的力氣越來越大,他根本不給我反駁的機(jī)會,我們暗自較勁的同時,莫爺爺猛然睜開眼,瞪著我時,鎮(zhèn)住我的慌亂。

我避開他的眼神,怎奈剛扭頭卻撞上對面的鄭先生,他深邃的眸子里透著一股強(qiáng)而有力的銳氣,就這樣毫不設(shè)防地向我襲來,我突然承受心絞之痛,一下子就泄了氣,隨后松開手上的掙扎,察覺我沒有較勁,莫少反而回頭看著我。

“莫少爺,雪禾是我的人,你今天平白無故地這么說,是不是應(yīng)該之前跟我商量一下?”枚姨不悅地開口,陰陽怪氣地說。

“枚姨,您不說我還忘了感謝?!蹦獣x翀俏皮地擠眉弄眼,“要說這個媒人酒,您是喝定了?!?/p>說著,莫晉翀還真就倒了一杯紅酒,他總算松開我的手,我雙手掌心都溢出汗水,我是緊張還是害怕,還是……

是有些不知所措,是被鄭先生盯得全身微顫。

這個大少爺,這次玩笑開得有些大了,也不顧及一下場合,更重要是沒有考慮我一個女孩子的感受,我可不打算結(jié)婚,更加不可能隨隨便便把自己嫁掉。

我想,莫晉翀應(yīng)該也不是認(rèn)真的,他做戲給誰看?給鄭先生?好像是,他們一直不合,喜歡把我當(dāng)夾心餅,可鄭先生對我滿不在乎,他犯不著冒犯老爺子惹怒一個不相干的人,如此想來,可能是其他人,我偷瞄一眼在座各位,他們隱藏心思的功夫豈是我一個小女孩能猜透。

又撞上鄭先生的目光,他似乎一直凝視我的方向,我垂著頭,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我倒是想解釋,然而我心軟地想起莫少的臉面,若是我站起來大聲拒絕,他當(dāng)著這么多人該如何下臺?剛才那些看到他進(jìn)門就站起來的人,一定會把事情傳出去,這里的定律就是壞事傳千里。

我終究還是照顧到莫少的身份,我沒能告訴鄭先生我的難處,其實我更大程度上是推翻自己一廂情愿地想法,也許鄭先生感興趣的不是真假,而是我們這對“狗男女”大概什么時候完婚,這樣就坐實了他的猜測。

“爺爺,晉翀的婚事豈能兒戲,我看這件事應(yīng)該不是那么簡單?!蹦o然不淡定了,我了解她的緊張。

“靜然,人家兩情相悅,你何必插手。”姚振晟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們。

“沒錯,兩情相悅,就這么簡單?!蹦獣x翀冷不防抓住我的手,及時打斷我跑到九霄云外的思緒。

我木納地看著莫爺爺,他板著臉,面無表情地開口:“今天除夕夜,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

“是。”莫晉翀滿意地笑了笑,他倒是若無其事,且不知我內(nèi)心的翻江倒海。

這餐飯,我食不知味,味同嚼蠟,從來沒覺得年夜飯這么漫長并且難熬。期間,我看到鄭先生離席后就再也沒有返回,我實在是吃不下,想出去透口氣,于是在莫少身邊請了假。

堅叔送我去洗手間,出來時,我沒有看到堅叔,于是打算只身返回。

“你為什么躲著我?”我站定拐角處,聽到女人的說話聲,立刻貼著墻。

“我很忙,年底事情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你回來會所也不會找我,小姐妹都知道你的去向,而我卻對你一無所知?!?/p>“這是你根本不關(guān)心我,現(xiàn)在還反過來怪我?”男人冷哼地指責(zé),態(tài)度極其惡劣。

“我不關(guān)心你?我不關(guān)心你,又怎么會在你家里等你三天三夜?”

“你知道我向來不回家睡?!?/p>“你是不是又去找那個小賤人?

“你嘴巴放干凈點?!?/p>“那好,趁著莫少打算安排訂婚宴,那我們的訂婚宴也一起好了?!?/p>“你瘋了?!?/p>“三年了,我等了足足三年,為了你,我出賣自己最好的姐妹,為了你,我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你卻……”

“茉莉,你別以為你和王耀文之間的那點事我不清楚,你給我戴的這頂綠帽子,只怕全世界都知道,我才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人。”

“我,我有苦衷的?!迸藛柩实乜奁质前笥质侵淞R,不一會兒,哭聲漸漸變?nèi)?,我想男人可能離去了,我偷看到茉莉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慟哭,連我這個女人看了都心疼不已,只是我不敢貿(mào)然出現(xiàn)安慰,我怕茉莉更加難堪,而且她還討厭我。

就在我陷入沉思之際,猝然間我身后伸出一只手,他拽著我離開這地方,我定睛一看是徐臨,才松口氣。我們潛入沒人的小包間,里面黑燈瞎火的有些慎得慌,于是徐臨打開門縫,讓走廊的燈光照射進(jìn)來,我看他臉色沉重,像是有棘手的事情弄得心煩意燥。

“你不能嫁給莫晉翀,這里面肯定有問題?!?/p>“誰跟你說我要嫁給他,他開玩笑的?!彪m說給徐臨聽,也正是安慰自己。

“我看莫少爺?shù)臉幼硬幌耖_玩笑?!?/p>“我不會嫁給他,我也不是開玩笑。”我咬著唇,若有所思地問,“你拉我來這里,不會只是因為這句警告吧?”

“雪禾,這次我真有件事需要你幫我一個忙?!?/p>我來了精神,湊近一些小聲地問:“真的?我真的可以幫忙?我總算有點用處?!?/p>徐臨害羞地笑了笑:“你一直很努力地幫我,我真的很感謝?!?/p>“廢話不多說,你要我?guī)湍闶裁???/p>徐臨混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成功留在梁浩權(quán)身邊,由他帶入集團(tuán),算是打入內(nèi)部,為了他的安全,所以他的身份,很少人知道,就連曾經(jīng)一起工作的同事都不清楚。

我曾經(jīng)一直不明白,徐臨如何將自己所得到的消息傳送出去,也就是說他如何與外界聯(lián)系,然而,他說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聯(lián)系的人是誰,只知道這個人住在城中村的出租房,不但如此,還有我的偷聽器,也是由出租房的這個同伴提供。他們分工協(xié)作,一個潛伏做馬仔,一個藏身在城中村當(dāng)平民,看似互不相干。

雙方不清楚對方身份,同時也是為了保護(hù)對方的身份,很簡單的做法,卻有重大意義。

“我們平時的聯(lián)系都是用我另外一臺手機(jī),除非我有重大情報需要提交文件,那么我會藏在不同的地方,由他找出來再轉(zhuǎn)交給上級領(lǐng)導(dǎo)?!毙炫R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猶豫片刻,又道,“這回我把文件藏在廣場的花壇,他卻一直沒有來取。”

“你擔(dān)心那個同事?”

“我知道他住在哪里,可是我不能出現(xiàn),所以……”

“你想要我?guī)湍闳タ纯辞闆r?”我反問,卻顯得異常冷靜,不用他回答,我已經(jīng)點了頭。我覺得事關(guān)重大,如果按照之前徐臨的消息,他們內(nèi)部有鬼,也就是說內(nèi)鬼可能找到了藏身在城中村的人,接下來的徐臨可能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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