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冤家路窄啊?!?/p>
范于宣玩轉(zhuǎn)著手里的鋼筆,笑盈盈地盯著貝貽然。
她就是故意讓人將貝貽然送過來的,學生時代起,她早就看貝貽然不順眼了,明明什么都不如她,但是在設計方面的天賦卻出奇的好。
家里給學校砸了多少錢,到時候,夸獎的永遠是貝貽然。
怨恨的種子早早就埋在心里,于是在畢業(yè)作品上,她動了手腳,貝貽然四年來的努力付諸東流,就像一朵花苞,還沒來得及盛開就折斷。
誰知道這個貝貽然陰魂不散,竟然和江知賀攪合在一起,要知道江知賀和她是家族聯(lián)姻,還從沒碰過她。
一肚子的火氣,不找貝貽然發(fā)泄,還能找誰?
貝貽然反應過來這是給自己挖的坑,掐了掐手心,迎著范于宣的嘲諷走了進去。
“簽嗎?”
她將合同放在辦公桌上,面無表情地問道。
“還是這么天真?!?/p>
范于宣嗤笑,睨了眼文件,看貝貽然的眼神輕蔑鄙夷,“靠著男人活著,跟小姐有什么區(qū)別?”
貝貽然臉色煞白,明眸瞇起,“我不堪,你又高尚到哪里?”
剽竊狗!
本來,坐在這里的,應該是她才對!
話音落下,貝貽然捏著文件夾,猝然往貝貽然臉上扇。
“啪”地一聲,清脆響亮。
“一報還一報,愛簽不簽!”
她利落轉(zhuǎn)身,留下被打懵的范于宣,她做夢也沒有想到,一直被她踩在腳底的貝貽然,居然敢反擊!
突然,范于宣笑起來,“敢動手,我看你是活膩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叫來保安,“給我打,今天非把這賤.人打廢了!”
貝貽然早料到范于宣不會吃悶虧,她默默地打開手機錄像,對準了狠戾的范于宣,“范大小姐,仗勢欺人不好吧?我開個直播,讓同學群的人看看,大家閨秀真實的模樣?”
范于宣本以為貝貽然就是個沒腦子的蠢女人,誰知道,她還留了一手。
當下,她恨不得吃了貝貽然,卻不能怎么著。
在外人面前,她可是品學兼優(yōu)的千金小姐,怎么可以露出氣急敗壞兇狠的模樣?
兩人僵持著,貝貽然始終保持舉著手機的姿態(tài),步步往后退。
料定范于宣畏對鏡頭,貝貽然有驚無險地離開寫字樓,心臟忐忑地怦怦跳,風和那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是真想讓她死!
這不,她剛回到風和,那中年發(fā)福的經(jīng)理就湊上來,“貝秘書,怎么樣啦?”
貝貽然環(huán)顧一圈,都是看笑話的人。
“黃了?!?/p>
她無所謂地答道,徑直往里走。
“怎么能黃了呢!都已經(jīng)談妥的?。俊苯?jīng)理拍著大腿,苦惱不已的神色,“貝秘書,我們?yōu)榱苏剶n鼎悅,下了血本,訂金都給了!”
“對啊,對?。∵@個季度的鞋子,是鼎悅聯(lián)名的,要是設計稿出不來,我們整個部門都得受罰!”
“真是倒霉,年終獎你給發(fā)嗎?”
外宣部你一言我一語的,好像是她犯了天大的錯誤。
笑話,這結(jié)果,他們不是在他們意料之中么?
貝貽然深吸了一口氣,“設計稿不會差你們的,行了吧!”
“還行了吧?”
“她去哪拿設計稿去?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自己畫?”
貝貽然身后是哄堂大笑,她從小臉皮子薄,自從入職了風和,跟江知賀簽訂了合同,她覺得,自己遲早練就銅墻鐵壁的身心!
沒錯,她就是要自己畫!
夜已深。
風和集團的行政辦公室,貝貽然的電腦亮著燈,映在她小臉上,專注的眼神近似虔誠,每一筆創(chuàng)意的勾勒都極其用心。
誰說不靠著鼎悅就畫不出設計稿,她先是定了初稿,這次和風集團需要的創(chuàng)意是“后浪”,也就是說,旗下品牌,需要面向中年消費者。
這樣的話,成熟穩(wěn)重,首當其要,應該以素色為主,但又不能太過死板,后浪也有過青春,也需要彰顯個性。
她思考著,細細描繪著,鞋子的輪廓逐漸成型。
風和需要的是一組款式,所以,一個星期的時間不算充裕,如果交給鼎悅的話,那是一個團隊,而她只是一個人。
坐太久,腰酸背痛,貝貽然反手揉著肩胛,忽然感覺到一道灼灼視線。
“這么用功?”
男人低沉的聲音,貝貽然不用回頭就知道是江知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