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順帝放聲大笑,并回答說:“這件事情上,朕可不敢獨攬功勞,這一切都是廣寧王與定南王的好意促成的?!?/p>
姜寒洲心中一震,但她極力控制著眼中的淚水,微笑著舉杯敬酒,一口飲盡。
隨后,順帝對在場人員象征性地給予了贊美,隨即改變話題:“曾經(jīng)收到過密告指出張潮圖謀不軌,朕起初不相信,沒想到此人真乃賊心難掩之人!”
“父皇,這里是逆賊張潮營地中找到的所有證據(jù),請您檢閱?!?/p>
何公公立刻上前接過物件,恭謹?shù)爻式o了順帝。
那一刻,整個宮殿內的目光幾乎都被那個盒子里的物品吸引了過去。
姜寒洲不經(jīng)意間掃視了一圈周圍人的反應,最后目光落在左相劉泳身上。據(jù)她回憶,在推動自己同張潮出戰(zhàn)一事上最為積極支持者正是這位劉大人。
“這簡直是狂妄至極!”
順帝狠狠地將信件扔在桌案之上,眼中仿佛凝聚著冰雪般寒冷,流露出不容忽視的怒火。
眾人見狀立刻全體下跪,高聲呼喊:“陛下息怒!”
“怎么息?朕不僅授予其兵馬大元帥之職,更幾乎把整個北方邊境的力量都交付給他!而正是因為這樣的敗類,導致我朝百姓慘遭殺戮;也因為有這類忘恩負義之輩的存在,使得國家陷入危機!”
說到后來,順帝憤怒到了極點,直接向著門外叫喚:“快去傳朕口諭,立即懲治叛臣張潮——”
“且慢,聽兒臣一言?!?/p>
順帝話沒說完,就被及時站出來的顧培朗打斷?!案富?,目前不宜處死張潮?!?/p>
顧培朗剛一說完,旁邊站著的顧培玉立馬反駁道:“大哥此話未免有些輕描淡寫吧,對于這樣奸詐小人難道還想要保留他的性命嗎?”
“二弟這話太過偏激,我說暫不予執(zhí)行并非為了保全,而是打算先通過徹底調查后才能給予恰當懲罰?!闭f完這句,他又轉向面對著順帝繼續(xù)闡述理由:“根據(jù)兒臣判斷,憑借張潮一人之力恐怕還不足以動搖漠北軍心。因此建議將此案提交三司詳審后再做結論如何呢?”
對于這種提議,顧培玉感到不滿地質問道:“所有事實都擺在那兒,何必還要額外查證什么?還是大哥您其實另有打算罷了?”
這時,姜寒洲裝作無意提及:“二殿下這么一說倒是提醒了臣女一點事情。在叛徒張潮被抓住前,他一直對外宣稱自己是右相孫茂山的學生啊?!?/p>
提到孫茂山,此人既是當今貴妃的父親,同時也是撫養(yǎng)顧培玉長大成人的重要人物。
聽見這些,順帝眼里的光芒變得十分復雜:“孫老先生怎么看?”
“老臣愚鈍,竟然未能識別此人真實面目,并長期受騙于他。為此老臣請求圣裁?!睂O丞相見順帝語氣不對勁早已察覺危險所在。
正當姜寒洲正準備開口之際,卻聽見了顧培朗冷笑道:“原來老師年紀已大,連人都分不清了嗎?是不是快要退休了呢?”
聽了這番話后,姜寒洲差點忍不住要笑出來了。
顧培朗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神中似乎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懷。
“兄長所言太過苛刻了吧?他們一生忠誠侍君,現(xiàn)在卻被如此評價……”看到這一幕的顧培玉則明顯生氣起來,說話時聲音也帶著明顯的不滿情緒。
不料,順帝并未聽他言盡,徑自打斷道:“好了,不要再說了,按照朕的旨意,三司聯(lián)合審理此案,務必要給犧牲的將士們一個交代!”
顧培玉的表情瞬間凝固,欲言又止,卻見順帝已將所有證據(jù)交給了何公公,“今日是慶功宴,談及這些令人不快之事,實在是破壞氣氛。傳膳吧?!?/p>
孫丞相背后也冷汗淋漓。
緊接著,那只手奪過她的酒杯,向身旁獻殷勤之人解釋道:“征西將軍因傷不便飲酒,由本王替之?!?/p>
齊侍郎不過是想要與姜寒洲親近一些,畢竟如今她不再是那個無實權的小王爺,而是掌管重兵的征西將軍!
姜寒洲見到酒杯被奪,一時愕然,“您這是何意?”
顧培朗的位置本就靠近于她,此刻坐在身邊也不顯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