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先是舊傷裂開,緊接著被顧培朗所“襲擊”,導致氣血上逆,她沒跑幾步便倒在雪地中失去了知覺。
見到她蘇醒,韓玉放下手中正翻閱的醫(yī)書,“小姐,您現(xiàn)在感覺如何?”一面說話,一面輕撫去姜寒洲額頭上的汗珠,擔憂地勸說:“不管發(fā)生什么,您都該先顧及自己啊。王鐵剛才把您帶回來的時候,情況可是十分危急??!”
她絮叨了好一會兒,才見姜寒洲逐漸恢復神志,并立刻向外大聲喚道:“王鐵!”
守在外面的王鐵聽見呼喚立刻沖進來詢問:“主人,有何吩咐?”
姜寒洲狠狠抓緊被角,一字一頓地說:“我問你,我要不要去取那顧培朗性命!”
話音未落,門外便傳來了步伐聲,隨即響起一個清晰的男聲:“想要本王的命嗎?”
一位男子慢條斯理地走了進來,還未更換下的朝服已被融雪浸透。
姜寒洲瞬間臉頰漲得通紅,幾乎是憤怒中夾雜著羞恥,從床上抓起一個枕頭朝著走進來的顧培朗擲去,“你還敢來找我不成?混賬東西!”
未曾設防的顧培朗用雙手穩(wěn)穩(wěn)接住飛來的枕頭,語氣誠懇地說:“寒洲,此次前來只為向你賠罪。今晚的行為確為我之過錯——”
“你說清楚再試試看!”
姜寒洲面如火燒,紅暈直蔓延至耳后。
面對這樣狀態(tài)下的姜寒洲,顧培朗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求助般掃視室內(nèi)眾人一眼后,韓玉輕輕清嗓子提議道:“主子,請讓我們到外面候著,如果需要我們就在外頭聽候召喚。”
突如其來的決定令姜寒洲愣住了,驚訝地質問道:“這就把我給丟下不管了嗎?太不夠意思了吧!”
房間內(nèi)燭光搖晃不定,美人在床榻上坐著,長發(fā)隨意披散下來,即便臉色蒼白也不失其驚艷絕倫之美。
望著這一切,顧培朗只覺得呼吸困難。明明是位佳人當前,之前竟被表象迷惑而誤以為她是男性。
“為何要裝扮成男兒身?”
剛反應過來的姜寒洲聽見這話心底微顫,硬聲道:“若是王爺為此特意來訪,門在那兒?!?/p>
顧培朗趕緊揮著手否認:“不不不,本王只是...”
見到對方窘迫的樣子,最終還是讓姜寒洲笑出聲來:“堂堂王爺竟然也會磕巴么?”盡管場合似乎不大合適,此刻的顧培朗卸下了平時冷峻高傲的一面,反而像是情竇初開的年輕人。
深吸了一口氣,顧培朗始終不敢直視躺在榻上的女子,“關于此事,本王會守口如瓶?!?/p>
聽罷,心中微動的姜寒洲側頭反問道:“王爺所說的是哪樁事呢?”
原本準備直接回應,卻又臨時改口:“你夜里潛入劉府之事我可以不予追究,然而作為一方諸侯總該享有知情權。”
聽完這句話,姜寒洲莫名有些失望,整理了一下思緒后答道:“劉泳收受賄賂、顧培玉意圖謀害于你的事情皆是事實,我只是順藤摸瓜將其關聯(lián)揭示。如此看來,還得感謝我才對吧?畢竟,暗殺大臣和謀害皇兄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點點呢!”
顧培朗心中一震,不禁疑惑她和顧培玉之間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讓她顯露出這般駭人的表情?!澳愕囊馑际钦f,是二皇弟派人暗殺我?”
“如果不是他,王爺認為有誰這么悠閑無事,能派得出這種頂尖的殺手來取你性命?”姜寒洲嗤笑一聲,隨即從床下取出一塊模子拋給他:“若王爺不信,派人查證一下這個標志就好。我相信王爺會有意想不到的發(fā)現(xiàn)。”
這模子上清晰地烙印著一個圖騰,正是從那個刺客身上得到的。
握著這塊冰涼的模子,顧培朗的眼眸愈發(fā)顯得深邃起來:“我相信你說的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