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她的好心情瞬間煙消云散,眼里閃過一絲凌厲之色。一個男人緩步入內(nèi),在院落中背著手與她遙相站立?!奥犅剬④娬谛蒺B(yǎng)之中,我特來探望,不知康復(fù)進展如何?”
姜寒洲臉上的笑意頃刻間消失殆盡,冷冷地回答:“承蒙二皇子關(guān)心?!?/p>
察覺到氣氛變化,顧培玉的笑容僵住片刻,“作為國家柱石般的存在,本宮關(guān)注您的健康乃是分內(nèi)之事?!彼f著步入室內(nèi),找了個位置坐下,隨后問道:“每每見到我,將軍總是不甚歡悅,是否因為有得罪之處?”
聞言,姜寒洲藏于背后的手微微握緊,勉強笑道:“多慮了,并非如此。”
“嗯,如此便好?!鳖櫯嘤窀尚陕?,神情略顯尷尬。
見姜寒洲不再開口,顧培玉目光中掠過一絲怨恨,接著說道:“其實今天來這里還有一事需向您澄清?!?/p>
“哦?”姜寒洲輕輕揚眉,嘴角勾起一抹諷刺之意:“請講?!?/p>
“今晨朝廷上劉泳指責(zé)是受我指示行賄張潮欲加害于您,此等言論純屬誣陷!我一直仰慕鎮(zhèn)北王姜盛安,您也秉承父風(fēng),令人敬佩不已!”說到這兒,發(fā)現(xiàn)姜寒洲表情依舊冷漠,顧培玉內(nèi)心焦急起來,“上述所述句句真心,您剛剛回歸京城,萬不可誤信奸佞之言!”
心里冷嘲熱諷一番后,姜寒洲道:“既然說是誤會就無須解釋,末將靜待二殿下昭雪冤情之日?!毖粤T她再次拿起杯子,低下頭喝了口水?!爸皇窃谶@之前,二殿下去別處轉(zhuǎn)轉(zhuǎn)會比較好。畢竟陛下非常反感結(jié)黨營私,我可不想平白的惹一身騷!”
顧培玉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姜寒洲竟敢這樣公然拒絕他,真是半點情面都不給!
“姜寒洲,本宮看重你是國家的棟梁之材,你切莫太過分……”
沒等顧培玉把話說完,姜寒洲冷冷地打斷了他:“多謝二殿下的抬愛,您可以離開了。”
眼見場面尷尬到極點,顧培玉只好氣哼哼地離開,留下了一個不屑的眼神和憤怒的步伐。
目睹這一幕的姜寒洲只是輕蔑地一笑,并淡然下令:“把屋里的東西都清理干凈?!?/p>
還沒走遠的顧培玉聽到了這個命令,腳步不由得更快了,從他的動作中便能感覺到那份強烈的不滿情緒。
“哎呀——”
就在這個時候,姜飛燕正打算穿過長廊時,被一位匆忙走來的男子不小心撞倒在地。她皺著眉頭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這人穿著一襲深藍色的冬裝,外套還披了一層閃亮的銀狐皮斗篷,臉龐俊秀得就像春天里的一幅畫卷。不過,此刻這位英俊人物的表情卻相當(dāng)凝重,仿佛蒙上了一層寒霜般讓人心悸。
看到對方這般表情,姜飛燕試探性地開口問道:“是二皇子嗎?”
顧培玉原打算發(fā)火,但當(dāng)他感受到身邊彌漫開來的一種清淡香氣時停下了怒意,低頭看向腳下躺著的那個少女。只見她淚光盈眶、容顏姣好,模樣令人憐愛不已。
“你還好嗎?”
盡管有些慌亂,但出于禮貌,姜飛燕仍鼓起勇氣將自己白皙纖細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支撐著站起身來,同時低聲解釋道:“抱歉,我不小心冒犯了您,請恕罪?!?/p>
顧培玉握住了她那只柔弱無比的小手,目光不由自主地沿著她的身影往下掃視至那不足一手可攬的腰肢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澳闶悄募业那Ы鹦〗??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他問到。
突然之間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于對方掌握之中,這讓姜飛燕感到非常不安。帶著幾分緊張與害怕,她急忙抽回了自己的手回答說:“我的父親是姜盛安,我是家中的次女?!?/p>
一聽這話,剛剛興起的一些好感立時減退許多,聯(lián)想到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再次用目光快速審視了一下眼前的女子之后,顧培玉淡淡地表示道:“原來是郡主閣下啊,今天實在是對不住您了。我這兒還有要事在身,必須先行告辭,改天定當(dāng)親自登門致歉?!?/p>
聽完這段話后,滿手都是汗水的姜飛燕立即躬身行禮回應(yīng):“殿下慢走。”
待得顧培玉走得遠了,不經(jīng)意間回望,見姜飛燕仍然佇立原地。“明日望春樓,我向郡主致歉,懇請郡主賞光前來?!?/p>
語罷,他未待姜飛燕回應(yīng),便又邁著大步離去。
姜飛燕手持手帕,呆立當(dāng)場,臉頰如霞云般泛紅。
然而姜飛燕終究沒有等到顧培玉的出現(xiàn)。聽到那番話語后,整個夜晚她都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天尚未破曉便起身打扮,直至身邊的鶯歌夸贊了無數(shù)次她絕世容顏,才滿懷喜悅地前往望春樓。
但是從日頭高掛天空直到落日余暉散盡,顧培玉依然不見蹤影。
“寒洲,你看一眼這人,你認不認識?”
順帝坐在案前,神色嚴肅中透著森然殺氣,透露出其心中的怒意。
姜寒洲一踏入御書房就聽見此言?!白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