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氏看起來特別急切地想要把人打發(fā)走,許方之也看出了她的意圖。
不過一想到能拿到嫁妝,他也就懶得跟她計較了。
“公夫人可別忘了,在大德王朝中,大哥能繼承爵位,我們這些庶子則可以分到定國公府的一些財產(chǎn)。我如今要嫁出去,以后就不在定國公府了。我希望公夫人能把原本屬于我的那份作為我的嫁妝,讓我?guī)ピ紫喔?。?/p>
“你!”鄒氏氣得快要忍不住了,但是周圍有那么多人看著,她最終只能憋著氣忍下來。
一旁的許功明卻生氣了:“你這逆子!怎么跟你娘說話的?”
許方之自嘲地說:“我沒有娘,我娘早死了。我這些年過的連一個奴才都不如。如果她是真娘,怎么會不管我的死活?”
“公夫人讓大哥帶我看嫁妝,恐怕是想讓大哥把我?guī)У胶竺婧莺葑嵋活D吧?這樣既能讓你們裝好人,也能解決了我這個麻煩?!?/p>
“許方之!”許功明怒不可遏,甩手給了許方之一個耳光。
其實許方之完全可以擋下這一巴掌,但他故意受著。
沒有別的原因,就是要讓大家看看許功明氣憤的樣子。
他捂著臉笑道:“我這是說到你心坎里了吧?”
秦逞在一旁說:“許老頭太過分了!方之現(xiàn)在是我們宰相府的人,哪里輪得到你說打就打?”
眼見局勢越來越緊張,鄒氏連忙站出來打圓場:“宰相別生氣,我家老公爺實在被氣壞了。方之,你怎么這么不信任大哥呢?這些年來他對你不好嗎?你怎么能如此不知好歹?”
“你這不是傷了你大哥的心嗎?那一部分本來就是你的,我們怎么會吞了你的東西?我只是讓你大哥帶你下去看一看而已,你和秦小姐還沒有成親,嫁妝先不用帶走,等到成親那天,我自然會讓轎子把你抬出去!”
鄒氏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方之,如果你在宰相府過得不如意,隨時可以回來?!?/p>
秦逞大概看不過去了,大聲說道:“公夫人放心,方之既然入贅到我們宰相府,那就是我們的人,我絕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委屈!”
“方之,你坐我旁邊來。等你大哥壽辰結(jié)束了,我陪你去看看嫁妝,屬于你的那份一分也不能少!就讓我們看看定國公府能不能言出必行!”
鄒氏臉色立刻變得蒼白,陰陽怪氣地說:“宰相家里那么多錢,怎么還在乎我們家方之這一點嫁妝?”
秦逞被她氣得笑了:“我們宰相府的確有錢,但給你們的東西必須豐厚,不然豈不是讓人笑話你們定國公府小氣?”
許功明在一旁插嘴:“我們可以給你嫁妝,你們那邊的聘禮一樣不能少!”
秦逞眼里閃過一絲笑意,低聲說:“成交?!?/p>
許方之乖乖坐在了秦逞身旁,秦逞心情挺好,還夾了一個雞腿給他,并低聲夸了一句:“干得漂亮!”
許方之笑了笑,對鄒氏身邊的人吩咐了幾句,讓他們?nèi)プ瞿臣隆?/p>
他無所謂地坐著,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
這么一鬧,定國公府變得更加熱鬧,大家的話題全都圍繞著許方之展開,同時也開始議論起鄒氏。
鄒氏一向維持良好形象,大家都覺得她善良,即使對待下人也很友善。于是,臭名昭著的許方之自然成了眾矢之的。
對此,許方之并不在意,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
他故意端起一杯酒站起來,高聲對高高在上的許智杰說:“大哥,今天是你的壽辰,弟弟敬你一杯!”
許智杰好不容易擠出的笑容在聽到這句話后又消失了,沒看他一眼,只舉了舉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許智杰不高興,許方之卻是滿心歡喜,從果盤里拿了一顆酸澀的小果子,吃起來竟覺得甜。
宴席接近尾聲時,鄒氏忽然站起身對大家說:“方之決定入贅宰相府的事情,我和老公爺最初是不同意的,但是他心意已決,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同意?!?/p>
“為了讓宰相安心,我馬上派人把方之的嫁妝搬上來,請宰相過目!”
她說得義正言辭,很快,一箱接一箱的嫁妝被搬了上來,擺滿了整個大廳。
圍觀者不禁唏噓。
他們都是大德王朝的達(dá)官貴人,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但他們驚訝的是定國公府居然如此大方,給一個即將入贅到敵人家的庶子這么多嫁妝!
秦逞晃動著手中的酒杯,走上前踢開了其中的一箱,這種行為非常失禮,但沒有人阻止。
箱子一開,里面堆滿的各種黃金首飾閃瞎眾人的眼。
秦逞用力拍了一下地面,內(nèi)力傳遍大廳,所有箱子自行打開,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全是值錢的寶貝。
鄒氏挺直腰板說:“宰相滿意嗎?”
秦逞拿起一條黃金腰帶,看了看許方之,笑著說道:“滿意?!?/p>
他把黃金腰帶丟給許方之:“希望方之和我女兒成親那天,今天這些嫁妝一份不少!”
許功明立即說道:“那當(dāng)然,我定國公府說到做到!絕對不弄虛作假!希望你們宰相府也能守信!”
秦逞說:“自然。酒席散了,我們也該回去了,這條腰帶就算作今天的回禮吧?!?/p>